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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践出希望

两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,在平淡生活中的寻求

普通到没有定语

警察攻 x 摄影师受


手机在裤袋里开始震动的时候,伍警官正在火车站过闸口。他根据手机震动的频率,知道不是电话视频之类的即时呼叫,决定不予理会。他也实在没有手理会,他左手无名指上缠着一袋包子,无名指和小指间夹着皮夹,上面三根手指捏着一杯不要钱的豆浆,右手拿着身份证和火车票。闸机今天不高兴,给什么都不识别。

 

伍警官身后聚着一小群人,叽叽喳喳指挥他放票的位置不对,最近的一位干脆从他身侧伸手过去,把自己的身份证贴到识别区。闸机铁面无私,说不开就不开。

 

伍警官闪开一点,让腰间那只手的主人和闸机直接战斗。那位斯文了半分钟,打算改暴力应对。伍警官眼疾手快,用那只有身份证和火车票的手拉住对方往下砸的肘部,一边说:“哥们,别急别急,会过来人的。”

 

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仿佛应声而来,自动改人工,一小群人不到两分钟就被全数放去了站台。溽热的夏风一阵劲吹,带着清晨的凉爽和火车特有的气味。伍警官站在地面画的点上,看电子表显示:7:02,火车还有7分钟才到。

 

伍警官把身份证插进皮夹,票留在手里。他等的是一列北上的火车,方向是远离这个省的首府,全程十个小时,而伍警官只需要在上面45分钟。车票上的目的地,黑体字是:富树。

 

富树曾经是一个县城,现在划归首府,变成富树区,所以严格来说,伍警官是坐了一段同城的火车。伍警官看着这张车票想,三十年前的火车票和这张大概没有相貌变化,但30年前去富树,那是去外县了。

 

现在的车票和三十年前的车票对比,有种时间上的浪漫色彩,微缩版本的沧海桑田。但这张车票和昨天的那张一样,和前天的一样,和上周的一样,和上个月的一样,和去年夏天一样,这张一模一样的硬纸卡,你至少买过400张了,还浪漫吗?

 

火车在远方出现,深绿色车身,车窗上下两道亮黄色的直线。它停稳开门,伍警官抬脚就上,它的哪一节车厢停在哪里,他都知道。烂熟于心带来的安全感和千篇一律生活的苦涩并存,前者无法抵消后者,后者让包子都变得很难吃。

 

伍警官坐在靠窗的位置吃着包子,拿出手机看在闸机那儿就进来的消息。群一阵闪烁,群主铃铛也单独敲他。

 

铃铛说:“不是吧阿sir,群里怎么呼唤都不出来。”

 

伍警官说:”阿sir要赶火车上班。”

 

伍警官切进群里,看到铃铛六点五十九号召要同城聚会,几只常见猫狗立刻响应。伍警官看看ID,这些人聚过无数次,从懒洋洋的学生到如今一大早都在交通工具上。真不知道这帮人聚会是为了约实践呢?还是单纯想从日复一日的生活里逃出来,说自己还能干点坏事。

 

他沉默不回,铃铛又敲:“有两个刚上大学的,阿sir来教育教育他们注意安全啊。”

 

伍警官回:“我去。”

 

铃铛说:“我去查查你火车晚上几点,再定时间告诉你。”

 

下了火车再走几百米就是伍警官的单位,距离上班时间八点半,还有十几分钟。伍警官站在门口,看墙上自己的照片:伍健龙,三级警督。

 

你去约实践的聚会,为了什么呢?

 

 

伍健龙以某些小说的标准,可以说是圈内名主。他实践的年资悠长,最初是大学的时候,那会儿时间充裕,欲望高涨,青春加上纪律学院培养的身姿挺拔,仪态傲然,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威风堂堂到不行。那时他年下玩的火热,年长的被动们玩的开心又宽容,且情绪稳定,还买单一切。

 

后来呢,他开始学会技术,了解这档子事儿有那么多细枝末节,可以操控的越来越多,主动得名副其实了。他不再需要被动的宽容和钱,和他玩过的人反馈非常之好。

 

这种情形他为什么没成为圈内名主呢?

 

因为没有圈。

 

这个游戏离人的欲望和心都太近,所以人群善变而动荡。大部分人热烈地玩一阵子,然后静默地走开。这个游戏的私密性也没办法让一桌人开了啤酒高谈自己和对方。所以它从来就不是稳定的圈子,也没人议论不存在或者不能提的大神。

 

伍健龙好几年没有实践过了,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生活让他变得很低迷,什么都觉得麻烦,但他仍旧留在这个群,尽量地去参加铃铛的聚会。他还是贼心不死,有念想。

 

伍健龙的ID叫羽化成魔,他18岁开始用这个id,现在距离他用这ID十八年,很是不远了。因为是主动的关系,大家无差别地叫他”魔哥”,只有铃铛叫他小羽。她是唯一曾经和他玩过,现在仍旧保持联系的人。

 

当年铃铛也叫他魔哥,后来玩得正酣,铃铛起了邪念要扑倒他,一把摸下去,他没硬起来,一个血脉贲张的姑娘横陈面前哪!就此,铃铛知道了他的秘密,突然变成大姐大了。

 

铃铛在年轻人聚集的繁华地段有一个店面,最早开了一家独立书店,后来是卖零食和文具,现在与时俱进到桌游和剧本杀。他们就在铃铛的店里聚会,铃铛那个时段关门谢客,周围的饭店叫一圈外卖。

 

所以聚会总是铃铛一时兴起,因为某一天没有客人预约。

 

伍警官到的时候有点晚,以至于他刚一钻进铃铛拉下来一半的卷闸门,铃铛立刻按了遥控器,把卷闸门完全放下去了。

 

门口放着一张木质大桌,堆满了各种外卖,一边放着一大盒抽取式一次性手套和面巾纸,供大家啃各种有骨头的东西,还有一大摞一次性碗筷。用来分汤汤水水。市面上的不健康食品,桌上都能找到一大份。这一大桌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富树中心美食城的味道,乌烟瘴气。

 

桌子不远有个置物架,最上面是一个小篮子,里面堆着各种各样外观的u盘,u盘上的标签写着小电影的标题和主演名。这是铃铛多年的珍藏,经年积蓄。铃铛说可以看不许拿,看完放回原处。

 

其实在这个打着实践旗号,实则变成朋友小群里,大家混到知根知底的时候,你要什么片,铃铛都会传给你。以至于,铃铛在群里伤春悲秋,说自己身后事。同志们居然决定这批宝藏要传给另一个豪放的姑娘,大家继续公有,而不是分了。

 

剩下就没有什么跟聚会相关的陈设了,群里的阿猫阿狗们各自窝在舒服的角落,聊天或者凑在一块看片,莫名的像高中寝室。伍警官先去找那两个所谓的新人,其实也不是新人,这两个在群里趴了至少两年,只是原来不同城市,现在学校在这边。

 

铃铛那个刚上大学,时间感真是模糊,人家一个大三一个大二了,伍警官恪尽职守地跟他们俩认真聊了几句,中心思想就是不要随便实践,要注意安全要看好人。其实伍健龙自己的内心都在吐槽,安全宣讲在这个群里没什么必要,这个群太安全了,安全到……他们基本都不实践了。

 

其实,这种大家都懒于行动,沉浸在叶公好龙的爽感里,只是伍健龙自己的想法,我就是世界,嗯,人之常情。

 

伍健龙去找铃铛,一路上被魔哥魔哥的打招呼。铃铛和一个男生在收银吧台那边低声说话,对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指指点点。

 

走近了听见那男生在说:“……我去专柜买个防晒霜,柜姐让我买抗初老。”

 

铃铛说:“知足吧,我现在直接抗老了,说我又缺水又缺油。”

 

“对。”男生低低笑一声,“还说,我眼睛细纹已经到了不得不管理的时候,我恍惚感觉,这细纹能变成百叶窗,过两年咔嚓就给我扣在里头了。”

 

他一面说着一面动鼠标,闲聊中又问铃铛:“往左呀?Ok。”

 

这一句的语调和之前截然不同。他之前的吐槽虽然声音很低,但语调向上挑起,有一种高昂的活泼劲儿,而这一句“往左呀”,说得又轻又软,语调里一汪柔情,就好像在跟熟睡的爱人说话,他生怕惊醒你又要满足你全部的舒适。几个音节荡进伍健龙的耳朵,使得他整个胸腔都一晃。




不知道有木有人喜欢呢?

希望大家多多跟我互动,给我信心写下去~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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